如果你能听得见 请听我说(2)
最后一次通话,是9月13日。清楚地记得,那天,正巧工作上受了极大委屈,还在微博上抱怨了一通。你一如既往地认为,你的电话正巧给我带来安慰,接着又开始宣言你对我有多好多好。永远是这样,听着听着我就实在听不下去。于是,每次都会以我的“嫌弃”收场。
最后一句话,依旧是挂电话前你对我的唠叨。你总是这样,唠唠叨叨的,总觉得你就像是个老妈子。“别想太多,开心点,注意身体……”,诸如此类,你总是有那么多来啰嗦。
最后一次碰面,是5个月前的某天。其实,你很忙,那时忙着,要巡逻(当然,在这样的事上,你从不会忘记,又可以也应该顺便宣扬一下自己的“人民榜样”身份、“人民警察”职责,以及“人民公仆”精神)。我知道你没空,才故意吓你:“这次不出来,下次就别想叫我出来了。”可谁知道你竟然真的就出来了。更让人预想不到的是,那竟然是与你的最后一面!
之后的几次,我故意躲着不见你。这次离家,直到上了火车才跟你说我走了。再之后,换了号码,也故意不告诉你,想着再也不要你来烦了。表妹说,前些天跟你通话,你还跟她抱怨我不告诉你号码。好吧,你又成功地加深了我的愧疚感。
你在厦门,我在南昌;你在兴国,我在赣州;你在赣州,我在兴国。直到最后,你在兴国,我在厦门。你总说好神奇。是的,真的好神奇,但你不知道,很多的“神奇”是我特意创造的。对的,现在,让我告诉你,这是我最经常对你撒的谎:当知道和你在同一地方,我绝对会告诉你我不在,等你一走……
你总是开玩笑似的对我说来找我玩,我却连玩笑都懒得搭理你,绝对不会敷衍你让你来,因为我害怕你真的就那么跑来了。但不管我怎么防着,都阻止不了你的脚步。那次,你真的就那么跑南昌来了,弄得我莫名其妙。可,这也依旧没用,匆匆与你吃了顿饭,便找了一个个的借口再也没去见你了。为这事,你显得很无辜,后来的一段时间老跟我提。而我,则完全不管,随你怎么说。我,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?
我老讲你是个骗子,大骗子。你不反驳,却又总要强调一句:“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假话。”当然,我从来不信,或者说,我从来都无所谓!有时,出于好奇,我会问你一些私人秘密,通常,你会拐着弯不答。之后的某天,你又突然心血来潮,让我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,你有问必答,过期不候。我却绝对一个问题都不会再提,告诉你我没兴趣知道,什么问题都没有。其实是真的,对于你的种种,我太无所谓了。不知这是不是让你很抓狂。其实,你的很多事情,我都知道,因为在你一次次的唠叨中,总会透露出来,我只是不清楚你是无意还是故意,但不管怎样,我是无所谓的。
跟好几个同学都这么说: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,倘若再来一次,我确定自己依旧会不接受你的好。但,不同的是,至少我不会每次都故意气你。我甚至觉得,早知道会是这样,我宁愿从来就不曾认识你。
一不留神,发现竟有几千来字了,估计这是我在你面前话最多的一次,很不情愿,竟是在这种情况下,用这种方式。没有任何修饰,没有任何假话,也不是什么煽情,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逻辑,只是想到哪就写到哪。就如在你面前时的我,从来不曾假装,甚至为了不让你烦我,时常自毁形象,让你爱怎么想怎么想。谢谢你,带给我一个可以绝对真实的空间,让我有机会做一个最本真的自己!
写下这些毫无意义的文字,是我为你做的第二件事,也是唯一能做的了。
我知道,倘若我出事了,即便只是生个病,你知道后都一定会天南地北地跑回来——你总是有那么夸张的表现!但对不起,你走了,我却连回都不会回去。对的,不会回去,没有原因,或者说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
虽然,人生的各种离别,年复一年地在身边无情上演。但,除了5年前奶奶的离去,好像不曾经历过什么生死之别。再加上,生老病死,总归是人生常事。病了,老了,我们能预料得到,迟早会有那么一天。可发生这种意外事故,这些天,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忙着的时候,没空去想,可一旦静下来,总是控制不了心里的难受,好好的一个人,一个让我感觉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的人,怎么会说走就走!怎么会!
想了千百种可能,却从没料到会是今天这般模样。
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!今后,再也不必看到那个来电就烦,再也不必编出各种借口去躲一个人。
从没想过,原来我也是会为你难过的。我总是说,我是怎么样的人,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,无所谓。那时我想,关于你的种种,对我来说,真的无所谓!
有些好,这辈子都没法还。有些遗憾,这辈子都没法弥补。
你说当初你若是不对我那么好该有多好,我也就不必这般愧疚了!
尽管,我知道,你会原谅我的。就如从前,你总会一次次毫无理由地原谅我的不该原谅我的不好。可我,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想得开的人,叫我如何原谅自己!
或许,人真的很犯贱,失去过后才悔不当初。
告诉自己,珍惜吧,人生无常,太多的“无法预料”!
以前,我总嫌你唠叨。如今,我也终于对你唠叨了一回。只是,你再也听不见我的话。
愿:另一个世界的你,安好!
——如果你能听得见,该有多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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