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缺席彼此最重要的十年
人民日报日前发表了一条带图微博,是关于亲情的,题目叫做“我们缺席彼此最重要的十年”。细想,我的生活又何尝不是这样。韶华难留,十年光阴转瞬即逝。但是,在这十年间,有太多的东西都被慢慢改变了。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人,也许根本没有机会参与。
十年前,我们还是一个扎着羊角辫、无忧无虑的小孩子;今天,我们已是即将步入社会的青年俊才。十年前,父母的脸上还没有皱纹,每晚他们都会“伺候”我们睡觉;今天,银丝早已取代了他们的黑发,妈妈只能在想我们的时候打来一个遥远的电话。
十年前,我便离开了父母身边,独自一个人在外求学。刚开始,也会特别想家,会特别想念有爸妈陪伴的日子。那时候,通讯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,不能随时与父母联系。虽然寝室里有一部电话机,但因为家里还没有安装电话,我便只能每月写一封信回家。把30天的委屈、难过和所有思念全部放在里面寄回去。
后来,有了新的朋友,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在外的生活。于是,开始变得懒了,信越写越少,很多东西都藏着掖着不愿意再告诉父母。我会给自己找很多堂而皇之的理由:最近太忙没有时间、这件事情爸妈不懂不用告诉他们、我应该有自己的秘密不能什么都倾诉?
一次放寒假回家过年,让我深深的感受到了在相互缺席的时间里,彼此之间产生的那种陌生和隔离。那天下午,家人聚在一起讨论我今后应该从事什么行业、应选择哪个地方工作。父母自是希望子女离自己越近越好,于是爸爸很认真的说了一句:“你毕业后就回家乡!”可能是由于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回那个闭塞的小县城,我立即拒绝了,并表明自己要在大城市打拼。整整一个下午,父亲没有再说一句话,郁郁寡欢。晚上睡觉时,妈妈坐在我的床边告诉我说:“你爸爸伤心了,说女儿长大了,不再听话。”我心里一颤,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爸爸如此在意伤心。
现在每次回家,虽然有久别重逢的珍惜,但也总会和父母在一些小事上闹别扭。就连平时我穿什么衣服都会起争执,妈妈会觉得我穿得太少而“啰嗦”,而我因为追求时尚好看而不领情。除了基本的保湿乳液,她不允许我使用任何化妆品,说对皮肤不好。但她却不知道,在大学里,我已学着使用这些东西了。她的叮嘱,我似乎早已抛之脑后。
现在,父亲每天都坚持准时给我一个电话。曾经好奇问他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准时,他说:“因为,每天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有时间。”没有一个表达爱意的词语,但我却感受到了满满的爱。每天几乎都是相同的对话,无外乎“今天干了什么?”、“现在吃饭没有?”、“最近天气变冷了,多穿点儿衣服不要感冒。”但是,父亲仍是每天都坚持,他觉得,即使不能看见我,能听听声音也是好的。
这就是最最简单的亲情,最最浓厚的父爱。但是,我为他们做过什么呢?多年父亲生日,都是妈妈偷偷提前打电话来告诉我,让记得给父亲打个电话,让他高兴高兴。每次在电话这头听见父亲哈哈的笑声,我内心都惭愧不已。如果不是母亲的提醒,很有可能就忘了父亲生日这事了。
这十年,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女儿一路向前,不曾回头等等他们;十年,他们抵挡着时光的掠夺,站在原地。在彼此缺席的十年中,我笑,他们没机会和我一起笑,我哭,他们也没机会陪我一起哭;在彼此缺席的十年中,我不曾体谅他们的孤独,不曾见证他们一天天老去的面孔。我甚至还抱怨他们不懂我,他们束缚了我。
这十年,我走了很多地方,认识了很多不同的人,我不仅学会了化妆、学会了上网,还学会了熬夜、学会了喝咖啡。就如那篇文章的作者所说:“这十年,我身上留下了太多太多改不掉的习惯。而世上最爱我的两个人对这一切浑然不觉,不知是我缺席了他们的生活,还是他们缺席了我的成长。在这十年后每次共处的日子里,我感觉到他们小心翼翼地尊重着我那些不算习惯的习惯,尊重着这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儿。”
我不知道这种陌生从何时开始,但我真心希望它能尽早结束。当父母在我面前变得小心翼翼的时候,那种滋味难以形容。我知道,是时候应该停下脚步等等他们了。我想挽回曾经那个爱撒娇、爱玩闹的孩子形象,我想尽一切可能弥补这十年的缺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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